忧桑菠萝

重归日常(403衍生)

Mycroft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,试图从繁杂的情绪中平复下来,然后洗漱、休息,一切照常。明天的工作不会轻松,大英政府总要继续为人民服务。

可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简单。

许是这些天变故丛生,许是他已经足够心烦意乱,所以当那扇原本应该紧紧关着的门被人打开时,他显得格外平静,只有上帝听见了他胸腔内的喟叹。

Mycroft通常会忽视心脏的存在,眼下却是例外,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怒火在那里燃烧,渐成燎原之势,他发誓无论是谁从这个门踏进来,都将付出代价。

然后他看见了Greg Lestrade。

探长呼吸局促,想来是匆匆赶至,耳朵和鼻尖微微发红再加上进来时的带着一丝凉意,显然是经受了寒风侵袭。从衣服上的褶皱可以看出他并未驱车前来,而是选择了步行,他原本是想边走边斟酌该不该光临此地,却因为愈演愈烈的担心而越走越急。

愚蠢而多情。

Mycroft得出这样的结论,却舍不得将它们用在探长身上。

“夜安,探长。”他依旧稳稳当当地坐着,手中的小黑伞微微扬起,伞尖指向床腿,“请随便坐。”

Greg向前走了两步,又停下,他捏了捏耳朵面露难色:“抱歉,Mycroft,但我想…你能先把武器放下吗?你现在这样…你知道我可以逮捕你吧,我可是个警察。”

哦,探长看穿了他的焦虑,更确切地说,是他感受到了。所以他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,用生硬的演技和十分局限的幽默感。

Mycroft分析着,配合地放下雨伞:“我知道,但是——罪名?”

Greg一挑眉,双手抱胸歪了歪脖子,随意道:“试图袭警。”

Mycroft略一合眼,唇角带着温和的笑:“好吧,逮捕我。”

“或许也用不着逮捕你。”探长漫不经心的回答更像是喃喃自语,但他眼里的担忧已经足够明显,正如之前所说,他并不擅长隐藏情绪,“我…呃,如果你允许的话…”他语带犹疑,声音也低下去,“我能挨近了看一下吗…就是看你一眼?”

Mycroft看到这双巧克力色的瞳仁中再度映出自己,只有自己,竟下意识地接道:“真可惜,其实我还挺期待你逮捕我的,录指纹,搜身…彻底地搜身。”

Greg听着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和舞台剧似的措辞,愣了愣,一双眼睁得圆圆的:“抱歉…?”

“噢。”Mycroft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做了件蠢事,这可真难得,他大概在一天内把几年份的蠢事都做完了,“抱歉。”

“电影。”Greg也领悟过来,斩钉截铁道,“那部电影,我记起来了。我们一起看过很多遍,你还在看?说真的,我以为你只记了男性角色的台词。”

Mycroft脸上的笑略显僵硬,他耸了耸肩,没有说话。老去的时光早在日记本上泛了黄,可在福尔摩斯的记忆中,永远鲜亮如新:两个年轻人挤在一个小沙发上看黑白电影,其中一个还明显超重。

Greg那时还是一头深褐色的卷发,捧着盒甜甜圈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,上下眼皮直打架。他则是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屏幕,凭借嗅觉分辨甜甜圈的口味,遇到合心意的就咕哝一声。每当这时,Greg就会抓着那个甜甜圈胡乱啃上几口,然后把剩下的递过来。那会儿他还没养成默念台词的好习惯,Greg起先会忍着,到后来就开始忍无可忍地捣乱。

“我倒觉得这是一切人类苦难的开端。”

“不是‘人类苦难的开端’,而是人类的开端伴随着苦难。”Greg衔着一个甜甜圈含混不清道。

“我可以密切地监视你。”

“除非你哪天有这个权限。”Greg凑上来用力地吻了吻Mycroft,然后侧身环住他的脖子,手指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喉结,“满大街的CCTV,可它们就是不受你控制。”

Mycroft的视线终于从电影上挪开,意味深长地望向Greg:“如果,Gregory,我是说如果。”他侧脸亲吻爱人的耳垂,轻柔地发问,“哪天我有了这个权限,你愿意成为它们的焦点吗?”

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颈边,Mycroft甚至开始用舌尖描摹他右耳的轮廓,Greg挣了挣,毫无远见地点下头去。

为此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其中包括短期成本和长期成本。

“嘿?”

Mycroft局促地换上一个几经排演的笑:“抱歉,我今天有些疲惫,请原谅我的分心与失神。”

“我说的就是这个。”Greg爽朗道。他站到Mycroft身前,拿手碰了碰他的胳膊,隔着昂贵体面的衣料,“漫长的一天?作为苏格兰场的探长,我的建议是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。”

Mycroft定定地望向他。

“至少——”他顿一顿,叉着腰沉吟片刻,然后换了个让彼此都不那么尴尬但又相对直白的说法,“至少让我知道,你身上到底有没有伤。”

他看一眼欲言又止的Mycroft,抢先道:“我已经照你的意思,告诉所有人你除了有些受惊外并无大碍,其中包括你的父母和Sherlock,但是我想知道,这是不是真的。”

“探长先生…”

Greg并不想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,于是咧开嘴笑笑,把大衣脱下来随手掼在床上:“我记得你的习惯,浴室里总是该死的,热得要命,一起进去吧?”

Mycroft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一次,然后他听见自己说“好”。

里面果然热得要命。

Greg帮他把外套叠起来,整整齐齐地安置一旁,然后去取他衬衫上的配饰。

“你要知道,我本来是打算扔给你一条毯子,然后放手不管了的。”探长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,“但是有个人让我改了主意,你猜是谁?”

Mycroft一面解着扣子,一面故作惊讶地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问:“是谁?”

“是Sherlock!”Greg显得格外高兴,“小家伙总算长大了,他让我照顾好你,还叫对了我的名字。”

“是吗?”Mycroft也高兴了一阵,然后低下头拨弄一枚袖扣,“今天妈咪还夸他是我们之间更成熟的那个。”

“那大概是因为他犯的错都让你担下了。”Greg诚心诚意地回道,“我就忘不了他那些‘光荣’事迹,往墙上射击,在微波炉里热眼球…对着冰箱一阵拳打脚踢什么的。哦,对了,还有收集我的警员证。”

“或许,他是为了见证您的升迁。”Mycroft打趣道。

Greg却自下而上地睨了他一眼,说的通俗点,那是一个白眼:“看看,一个不停为犯错的弟弟找体面理由的哥哥。”他有些头痛地摘下那个价格不菲的领带夹,随手塞进口袋,“穿得也够体面的。”

“公务员的着装要求。”Mycroft抬一抬眉骨,“请您理解。”

Greg又睨了他一眼,然后不算粗暴地扯了扯他的衬衫领子,示意他脱掉。

他迟疑一瞬,然后照做。

Greg细致而迅速地打量一圈,然后舒了一口气,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,接着他拉开浴室的门,径直走了出去。

在空气变得窒闷之前。

Mycroft其实并不指望Greg能留下,所以当他穿着浴衣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,他用一句抱歉表达了自己的惊讶:“我可真是失礼。”

Greg却露出一个不赞同的表情,他偏着头想了一会儿,最终只是举了举手中的玻璃杯,里面装着口感醇厚、色泽诱人的酒:“我自己拿的,没有经过主人同意什么的…呃,扯平了?”他扬着眉毛挑衅般喝下一大口,“我真是饿到不行,冰箱里什么都没有,所以我注意到了酒柜,接着就挪不开眼了。”

Mycroft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所以他只是走过去,在他身边坐下,他注意着距离,为探长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。

Greg低下头,捧咖啡似的捧着那杯酒。片刻,他整个人转向Mycroft,把杯子也递了过来:“不来一点吗?我觉得你或许需要这个。”

“谢谢。”Mycroft并不擅长拒绝Greg,他也没有理由拒绝,于是从善如流地喝了一些。

Greg把手收回去,然后一饮而尽。他摇了摇空荡荡的酒杯,有些遗憾地嘟囔:“一杯就这么些,我觉得我能喝上一瓶。”

“如果你想…”

“不,一杯足够了。”Greg打断他,无所谓地笑笑,“Sherlock前几天还警告我来着,他说有时候Mycroft需要的是和别人喝一杯,而不是料理一个喝起来没完没了的酒鬼。”

Mycroft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,他的背挺得更直了些。

“你猜我怎么说的。”Greg顿一顿,“我说,哦,是吗?我倒觉得大多数时候,Mycroft更愿意料理一个喝起来没完没了的酒鬼,而不是照看某个嗨起来没轻没重的小鬼。”

Mycroft不置可否,眉毛却微微皱起,像是想替自己的弟弟辩驳几句。

“然后我就被那个小混蛋从贝克街赶了出来。”Greg却不给他机会,一口气说完便憨憨地笑起来,“可他十分钟后又把我请进去了,因为证物袋还在我手里。”

Mycroft虽然对那个“请”字存疑,但仍是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:“敬苏格兰场。”

Greg看起来更得意了,他起身拉开橱柜,把里面的被子和枕头抱出来:“你有经常洗洗晒晒吧...?”他低下头,用鼻尖顶了顶上面的阿森纳标志,“闻起来还挺香的。”他自言自语着,把东西搁到床上。

Mycroft彻底僵住了:“Greg…?”

探长只是拉开了另一个柜子。衬衫,大衣,西装…全部杂乱无章地堆在一块儿,他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,然后转过身瞪了Mycroft一眼。

好吧,好吧,Greg Lestrade式的穿衣风格和Greg Lestrade式的收纳手法。他料到了前者,却没有想到后者。他把手伸进去倒腾两下,抽出了一件睡衣,纯棉的质地让它摸起来格外舒适,换言之,很家居。

如果它再大一号的话,就完美了。

“我以为你知道我现在的…?”想到Sherlock在Irene Adler家中的壮举,Greg把“尺寸”一词生生咽下。

Mycroft的目光投向地面,过了几秒才重新上移,与他的视线对接:“事实上,我记得。”

他把东西摆成Greg离开前的样子,却从未期待过他还会再回来。

他们几乎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默。

“其实这也没什么要紧的,是吧?”Greg狠狠捋了一把头发,“我可以穿你的,顺便提醒自己要改善饮食,加强运动…嘿!”他睁大了眼睛望向Mycroft,“你曾经可是胖得连肋骨都摸不到。”

Mycroft连忙抬手,做了个安抚的动作:“Greg,我对你的身材——”

“闭嘴。”DCI.Lestrade恶狠狠道。

Mycroft立时噤声,还附赠了一个外交官式的微笑。

“我去里面冲一下。”Greg拿起原本给Mycroft准备的睡衣,“你的衣柜我可不想再打开第二次,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冲进一家萨维尔街的裁缝店,目的却是要逮捕犯人。”

浴室的门被合上,其隔音效果再次得到检验,屋里静得叫人发慌。

Mycroft无意识地打量着这个房间,自己的房间,然后他发现某些物品上出现了一个又浅又小的播放键。

他知道按下播放键会发生什么。

那些旧物和旧物的替代品上承载了太多记忆。

比如这把黑伞。

Greg曾拎着它的祖父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见义勇为。

那时刚刚毕业的小警员被引到一个没有监控又十分偏僻的死胡同里,身上只带着一把雨伞。对方却是手持刀具,人高马大,有丰富的聚众斗殴经验和轻微的反社会倾向。

这场对峙看起来毫无意义,因为胜负已分。

如果Mycroft的运气足够好,那么他还有机会捧着花束、提着水果篮,前往医院探望身中数刀气息奄奄的人民好公仆——Lestrade警员。如果他的运气还不错,那么他将会被告知Greg临走前并不痛苦,因为第一刀就刺中了要害。

可谁能想到伞的中棒和手柄分离的刹那,会露出一柄充满美感和戏剧性的骑士剑?

Greg在那一瞬间惊讶得合不拢嘴,对手也是。

谁又能想到拔掉骑士剑后会出现一个枪口?

至少对手没有想到,因为剑是他拔的。他当时丧心病狂地抓着剑身狠狠一拽,企图用惯性把小警员扯过来亲吻他的刀尖。

Greg Lestrade端着枪指着对方的脑袋,再剧烈地喘息也没能平复他此刻的喜出望外与惊魂未定。

他打晕了那个犯人,然后处理了骑士剑和伞柄枪,只留下属于雨伞本身的那部分残骸,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。

警局里,值班的警长一边赞赏Greg的英勇,一边斥责他的鲁莽,最后打趣似的一提:“对了,那小子非说你那把伞里能变出刀和枪什么的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可能…”Greg想起那人手上的针眼和乌青,顺势接道,“是他磕嗨了。”

这段记忆Mycroft并未直接参与,而是通过演绎推理、当事人陈述和警局笔录拼凑而成。

当然,最后还经过了监控认证——他在Greg身上放了一个微型摄像头。

再比如这个印满阿森纳标志的被单。

那是他为了阻止Greg把球员大头照印在床单上而进行的尝试。

一次成功的尝试,感谢上帝。

这时Greg从浴室里出来了,罩着睡衣,看起来有些发困。

Mycroft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。

“里面真是太热了。”Greg如从前那样抱怨,走过来抖开被子,努努嘴示意他看床上的褶皱,“你从我进去到出来一点都没动过,连挪一下都没有,根据这些压痕什么的。”

“鉴于你刚刚破坏了现场…”Mycroft权衡着指了指他手中的被子,小心措辞,“事实上我改变了坐姿和朝向,而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需要研究压痕,只要你——”

“留心灰尘的走向?”Greg攥着被子睁大了眼睛。

Mycroft略带歉意地笑了笑:“只要你回想一下之前的场景,如果你还记得的话。”

Greg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抓了抓头发:“该死的,我记不大清了,我只知道我进去洗澡前你坐在那里,现在还坐在那里,至于坐姿和朝向…似乎是变了,又好像没有变。”

Mycroft很是善解人意地点一点头,但那表情分明再说,看吧,这就是智者和金鱼的区别。

Greg拿食指在自己脸上画了个圈:“你真应该照一照镜子。”他掀开被子坐进去,“我以为你会像演员一样定期练习表情管理。”

“我在女王和首相面前向来表现良好。”

“哦,是吗?”Greg突然转过脸直直地望向他,“我还以为你在谁面前都表现出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,生怕别人知道你的付出,赞扬你的功绩。”

世上绝大多数的爆发来自于积怨已久,而Greg对Mycroft的这种行径可谓是深恶痛绝。

“那会让你不痛快是吧?就因为你是Mycroft Holmes,实际意义上的大英政府,家中的长子,所以你不接受任何感激,也不愿意向任何人寻求任何帮助?还是因为那让你觉得愚蠢…那是一种玷污?我跟不上你的思路,也理解不了你的逻辑,但这是正常的,因为我只是一条金鱼,是这样吧?福尔摩斯先生?”

Mycroft没有说话,眼里却显出一丝不易察觉、难以辨认的情绪。

“该死的,Mycroft。”Greg低下头,双手捂着脸,狠狠地揉着额头和眼睛。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不该这么做,可他就是克制不住,“不要鲜花,听听,不要鲜花。多像一个圣人。”

“Greg…”

“抱歉。”他的嗓音低沉嘶哑,显得无力而真诚,“抱歉,Mycroft,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尽力了,并且做得足够好。任何关于你能力方面的指责都是无意义的,它们本不该存在。”他颓然放下双手,回避着爱人的目光,“再次抱歉,我只是太生气了。”诚然,他跟不上Mycroft的思路,却并非不理解他的逻辑。

在Mycroft眼里,庇护弟妹是职责所在,为他们担责也是理所当然。与其说他不屑接受感激,倒不如说他过分慷慨。他把自己伪装成虚情假意的混蛋,把关心和援助包装成管制与交换,而这一切,不过是为了让接收者能心安理得,永远想不到偿还。

他对家人,向来大方得可怕。

Greg记得他来这里的目的,照顾Mycroft,可现在看来,他搞砸了。

正如他所说,他太生气了,气Mycroft不肯讲明自己的难处,不肯示弱,气他任由别人误解自己、中伤自己,气他表现的,仿佛真的只是受了一点惊吓。

“你大可不必感到抱歉,Gregory。”Mycroft的声音很轻,却充满说服力。他伸出右手想碰一碰爱人的面庞,却只是停在半空。

Greg余光瞥见,轻轻叹了口气。

他挪一挪身子,主动凑过去,把半边脸埋进Mycroft的掌心,然后抬起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:“不管怎么说,我都不该说那些话,不该在今天朝你发火。”他顿了顿,小声咕哝,“但这不代表我不该发火啊。”

Mycroft眉头一松,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,身体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:“我今天很不好,实际上是糟糕透了,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,原谅我。”

Greg转过头看他,一双好看的眼睛定定地望向他,几秒之后,一个吻落在他的掌心,如蝴蝶最轻柔的吻触。

“真高兴你在这儿,Gregory…”Mycroft的语气远比他想象的要虔诚。

Greg握住他的手按到床上,细心地避开了他受伤的拇指:“恐怕我以后会在这里长住了,希望你不会觉得挤。”

Mycroft能在气极之时摆出平易近人的微笑,能在欣喜之际露出悲不自胜的愁容,他演技精湛,头脑清醒,是天生的政客。只是这一次,他的行为先于意识,他后知后觉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:“不胜荣幸。”

DCI.Lestrade看起来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还有一件事。”他的说法不算直接,也不够委婉,“先前我并不知道Eurus的事,但我想她应该知道,对吗?”

Mycroft颔首:“她也是负责人之一。”

“我感谢她为大英政府做的一切。”

这大概是个双关。

“我也不介意你和她喝一杯。”

这绝不是什么双关,只能是字面释义。

“白兰地、威士忌什么的都行,‘月光’除外。”

Mycroft欲言又止。

“嗯哼?”Greg皱眉,看起来严肃极了。

“Gregory,你的建议我自然会采纳。”Mycroft看起来有些为难。

“噢。”Greg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伸手抵住下巴,“她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士,金色的头发很漂亮。”他耸耸肩,“但我想我还是会听取Sherlock的建议,虽然她的孩子们也非常可爱。”

他们相视一笑,然后交换了一个简短的晚安吻,仿佛几年来的生分与隔阂从未存在。

他们只是在经历了一天的惊心动魄之后,重归日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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